海东省,定海城新设的“明理堂”内,炭火微温,窗外细雨润物无声。堂下坐着数十名遴选出的归化民子弟,以及少数面露思索之色的原武士、神官。台上,一位来自中原的大儒,姓陈,正与一名聪慧好学的年轻归化子弟,名为和泉一郎的,进行着一场关乎天地本源的问对。此情此景,正是吴用、朱熹推行深层教化,意图为创建适应海东的“天理教”奠定理论根基。
和泉一郎(拱手,面带困惑):“先生,常闻宋儒讲‘理’、‘气’、‘诚’,谓之为天地根本。然此等概念,虚无缥缈,弟子愚钝,如何能见?如何能循?”
陈先生(含笑颔首,神色温和):“善哉此问。汝且看这堂外细雨,檐下青石。吾与汝层层析之。”
“夫天地之间有理有气。此乃宇宙构成之两大端绪。” 他伸出一指,虚点空中,“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 譬如这雨水自天降,其必然向下,滋润万物而非上涌,此乃水之‘理’;春日花开,秋日叶落,四时有序,此乃季节之‘理’。此理无形无象,不可触摸,却是万物生成、运行之根本法则,是为‘道’。”
他再指堂内梁柱、几案,乃至众人自身:“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 构成这梁柱之木料,几案之竹材,乃至吾等之身体发肤,皆由‘气’凝聚而成。气乃构成一切有形质之物的材料、能量,是为‘器’。”
“是故,” 陈先生总结道,“是以人物之生,必禀此理然后有性,必禀此气然后有形。 人之所以为人,禀受了仁、义、礼、智之‘理’,故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性’;同时禀受了清浊厚薄不同之‘气’,故有美丑、贤愚、寿夭不同之‘形骸’。”
和泉一郎(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理为性之本,气为形之具。然先生,这‘气’弥漫天地,有时可见如云烟,有时却无形无影,譬如我等呼吸之气,出入无间,它究竟是何状态?与‘虚空’有何关系?”
陈先生(赞许地点头):“问及要害矣。汝所谓虚空,并非绝对之无。空虚者,气之量;气弥纶无涯而希微不形。则人见虚空而不见气。” 他环指四周,“此堂宇之内,汝我之间,看似空无一物,实则充满希微之气,弥漫遍布,无有边际,只因极其精微而不显形状,故人眼见之为虚空罢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