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听着两位重臣的辩论,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他踱步至案前,手指轻轻划过那方真红真罡瓷笔洗,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磅礴气息。良久,他猛地抬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断。
“二卿所言,皆有至理。仁为天下共主,礼因时因地而制。然则,徒有仁心而无彰显之礼法,则仁流于空疏;徒有礼法而无仁心为体,则礼沦为虚文。”他声音渐沉,带着帝王的威严,“海东之挫,在于礼法未契其地之‘仁’;林灵素之成,在于其‘仁’契合了彼地生灵求生之‘气’,其仪轨亦可视为应机之‘礼’。”
他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道:“朕意已决。大宋未来之策,当以‘仁’为不变之体,以‘礼’为万变之用。无论是对内德化,还是对外经略,首要在于体察、引导、契合那天地万物生民共有之‘仁’、之‘气’!礼法制度,需据此‘仁’而变通,以求‘显仁藏用’之效。”
“即日起,设立‘礼制变通司’,由朱子总领其事,研议各地各族之情,斟酌礼法施行之度,务求‘缘仁制礼’。”赵佶看向刘混康,“国师则需更进一步,探察这无无能量网中,万民‘仁’气之流转,助朕明察秋毫。”
“至于这深红真罡,”他最后凝视着笔洗,“其英雄气,亦是‘仁’之刚猛一面,若能以我华夏博大之仁德化之、藏之、用之,何尝不能成为护佑神州之利器?”
朱熹与刘混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一丝释然。帝王此言,已试图将理学之精微与道法之玄通熔于一炉,为帝国谋划一条更为宏大且灵活的道路。
“臣等,遵旨。”
御书房的烛火,直至黎明亦未熄。一场关于“仁”与“礼”、“体”与“用”的御前论道,初步奠定了大宋面对剧变世界的战略基石。一个以“仁”为核,以“礼”为用,试图包容并超越华夷之辨的“大宋正朔”,于此夜悄然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