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沈念晶躯的方向,那暗金色裂纹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散发出的精神波动越来越狂暴、越来越饥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挣脱晶体的封印,即将破壳而出!
而那五行祭坛的方向,在短暂的平静后,似乎也因为沈念晶躯的异变和某种更深层的共鸣,再次开始不稳定地颤动起来,残留的怨灵发出不安的嘶鸣,混乱的能量开始重新汇聚……
更大的风暴,正在他们身后酝酿。
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跑,拼尽全力地跑,在倒计时归零之前,在身后的恐怖彻底爆发之前,跑到那个或许同样危险的“第七枢机竖井”,跑到那个囚禁着李眠的“青山监牢”!
别无选择。
黑暗的通道,如同巨兽的食道,吞噬着他们渺小而坚定的身影。
倒计时,在疯狂跳动。
前方的黑暗,依旧深不见底。
但希望的微光,似乎也从未真正熄灭。
哪怕那光芒,来自监牢的坐标,来自噬忆的警告,来自同伴的献祭,来自无尽的绝望深处。
他们仍在奔跑。
向着未知,向着真相,向着那或许存在的、渺茫的……破局之机。
黑暗的通道并非笔直。
它扭曲,分岔,如同巨兽肠道般盘绕回旋,时而上坡时而下坠,岩壁的质地也在粗糙的天然岩石与残破的人工修葺面之间反复切换。空气浑浊,混杂着硫磺、金属锈蚀、陈年血腥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大量有机物缓慢腐败后又被高温烘烤过的焦臭气息。每隔一段距离,头顶或侧壁就会渗出冰冷滑腻的、带着铁锈色的地下水,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积起的小水洼中,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瘆人。
林深和女子在黑暗中亡命奔逃。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有远离身后那正在酝酿恐怖风暴的五行祭坛这一个念头在驱使着他们。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拉动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味。双腿早已麻木,只是凭着本能和求生的意志在机械地交替迈动。女子的冰系灵能似乎也消耗到了极限,护体的微弱寒光时隐时现,黑暗中只能听到她同样粗重艰难的喘息,以及两人踉跄脚步踩在碎石和水洼中发出的杂乱声响。
林深怀中的陈瑶依旧昏迷,但身体不时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皮肤下那些淡青色的灵根纹路在黑暗中偶尔会泛起极其微弱的荧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仿佛与身后遥远处的某种存在产生了难以割断的共鸣。这荧光成了黑暗中唯一相对稳定的光源,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们勉强辨认出前方几米内的通道轮廓,不至于一头撞上突然出现的岩壁或跌入深坑。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长达半小时。时间感在极致的疲惫、恐惧和黑暗的扭曲下彻底失效。只有意识视野角落那冰冷跳动的数字,是唯一客观的参照——13:19:08……13:18:42……13:18:01……
数字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是一柄小锤,敲击在他们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终于,在拐过一个近乎直角的急弯,冲下一段陡峭湿滑的斜坡后,前方的通道似乎变得稍微“规整”了一些。地面虽然依旧布满碎石,但两侧岩壁出现了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甚至还残留着一些早已锈蚀断裂的金属支架和缆线。空气中那股焦臭味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陈腐的、仿佛尘封了千百年的灰尘与机油混合的气息。
这里像是一条被遗弃的、介于天然岩洞与人工通道之间的“过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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